[紫冰]Möbius band 03

黑子的籃球衍生作品

半架空
CP: 赤司征十郎->紫原敦，紫原敦x冰室辰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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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03〕

陽泉高中的圖書館不但外觀氣派，藏書量也十分豐富。這天球隊練習完後冰室和紫原約在圖書館見面，除了事先在網路找的資料之外，順便也想把圖書館裡找得到、借得到的圖書都給搬過來。紫原看著面前越疊越高的書本就頭昏腦脹，然而冰室一點也不滿足，像是蜜蜂一樣繼續辛勤地把更多書給堆到桌上。

「我前幾天把一些資料先做了初步的匯整。這疊原文書是梅比烏斯環的理論基礎，寫得比較艱深一點，看完之後倒是覺得用處不大。另外這疊是在文學及其他方面的衍生相關作品，包含圓環理論等等的運用。有些地方值得參考。敦你可以從我做的摘要跟筆記先看，我再去找其他的。」冰室說完就把筆記本推到紫原面前，自己找書去了。

「哈…」紫原一看到冰室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就想睡，倒也毫不遮掩地打了個哈欠。看了沒幾行就覺得睏得不行，索性順其自然地睡過去了。

醒來的時候發現冰室坐在自己正對面認真地做著筆記。紫原沒有立刻起身，而是就著趴在桌上的姿態觀察著冰室。他發現冰室的臉長得真的很好看，是那種端正又秀雅，給人教養良好的貴公子感覺。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自信和從容，靜止不動的時候也像幅畫一樣優雅。可這樣的冰室在碰到籃球之後就會搖身一變，成為讓紫原有點討厭的熱血分子。

…真是奇怪的一個人啊，紫原想著。原本一開始和冰室的關係還算要好的，因為冰室總是包容著他的任性和撒嬌。但經歷了不可思議的迴轉之後，紫原在最近幾次的開學時已經沒什麼心思像從前那樣黏著冰室了，和冰室的關係也僅止於同校隊的隊友。雖然偶爾要冰室幫點忙什麼的對方也不曾拒絕，但紫原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已沒有像之前那麼好。

因此對於冰室竟然會這麼簡單地就相信自己的話，紫原感到相當難以置信。普通人會這麼毫無根據地就相信自己說的話嗎？就算是朋友，也不可能像冰室這樣無條件地幫助自己吧。小室這個人，真的是善良又單純過頭了啊。

但是，為什麼呢？明明都已經高二了，大家都在準備升學考試吧？而且自己連證據什麼的都沒提出，竟然就這樣傻傻地信了自己。換作是其他人的話，你也會這麼簡單地就相信，然後幫助對方嗎？紫原覺得不解，不論怎麼想都覺得奇怪。

「…醒了嗎？剛好我這邊筆記也做得差不多了，敦要不要看一下？」冰室注意到紫原注視著自己的目光，停下了筆望著趴在桌上不肯起來的紫原說。

「不過這些畢竟只是參考資料，每個人遇到的狀況不盡相同。我想把敦經歷過的幾次時間做個統整，說不定能從中找到突破的關鍵。」

「所謂的回到同樣時間點的話，應該比較像是任務未能完成而一再回去的感覺…而且看起來似乎也只有敦有記憶對吧？其他人比如我是毫無知覺的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也就是說只有敦的時間是重覆的，周遭的人並沒有影響…」冰室邊說邊筆記，「那麼每次所發生的事件也都是一樣的嗎？比方說集訓的時間、比賽的分數之類的？」

「如果不去特別做些什麼的話，基本上是一樣的。不過就算因為做了什麼導致過程有變，最後的結局還是一樣的。比方說跟小黑他們的比賽分數每次都不太一樣，但贏不了這個事實還是無法改變。」

「嗯…應該說關鍵不在那裡，所以就算改變也沒有用的意思嗎？」冰室沉思，「好，這下子應該來思考能夠改變，找到突破口的關鍵在哪裡才對。」他邊說邊轉著筆，「從今天開始來做筆記記錄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吧。敦在此之前應該沒有記錄過吧？」

「就是寫了也沒用～以前試過，但下一次再回來時根本找不到，筆記本上面一片空白。」

「無法留下記錄…是嗎？」

「所以就說沒用嘛～怎麼樣都過不了，很煩啊。」

「一定有辦法的，先別著急。我們一步一步慢慢來吧，先從想辦法留下記錄開始…」

「──小室是因為不是自己的事情，所以才說得出這種從容的話吧？」

紫原也不知怎麼地，見到冰室熱心為自己加油打氣的樣子就一肚子火。「因為是發生在別人的事所以只要動動嘴安慰個幾句就好，這誰都會不是嗎？反正跟自己沒關係，裝裝樣子說相信，再胡扯些什麼理論…這對小室來說很容易吧？」

「那種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無力感和挫敗感、怎麼也贏不了的痛苦，小室一定不懂吧？嘴巴上說說誰都會啊。這種虛假又無用的安慰就不必了吧。」

紫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。他想問的明明是為什麼，為什麼什麼都不問就這樣相信我、幫助我。若是今天換成其他人發生這種事，小室是否也會這麼無條件地幫忙呢？可話到了嘴邊不知道為什麼竟成了刺耳的拒絕。紫原越說心裡就越惶恐，但他停不下來。眼見冰室被自己的話語攻擊得臉色慘白，紫原的手指開始發抖。

不是這樣的…我真的想說的其實不是這些…

「確實，敦說的沒有錯。任誰發生這種事情都無法鎮定，會陷進害怕又沮喪的情緒當中，尤其當這情況一再重覆的時候…而且身邊也沒人可以說，一定又寂寞又難過對吧？我沒考慮到敦的心情說了這種話，真的很抱歉。」

「那種安慰的話還是省省吧。小室以後也別再管我了，這事本來就跟你沒關係。今天的話當作笑話或故事聽過就好了，說到底小室大概也是不相信對吧。誰會相信啊？這麼誇張的事情──」

「我相信啊，敦說的我都相信。」冰室的眼神很堅定，「我才想問為什麼敦不覺得我會相信呢？都說過好幾次我信了啊。難道我的話在敦的耳朵聽起來都是虛情假意的安慰嗎？我在敦的心目中真的這麼不值得信任？」

「小室很煩啊！就叫你別管了嘛，是聽不懂日文嗎？」

紫原不由分說站了起身，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圖書館。直到冰室在後頭的叫喚離他越來越遠後紫原才暫時鬆了一口氣。

剛才那種煩得要命，又悶又怒的感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？為什麼聽見小室的回話之後自己內心的恐懼感不減反增？紫原無法整理情緒，只能下意識地逃離冰室。或許暫時不要看見就好了，暫時不要跟冰室談話就好。反正就是說了也沒有用吧，對方也幫不上什麼忙。自己不知道摸索了多少次，結果還不是停留在原地？

如果注定徒勞無功，那又何必白費力氣。

紫原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，他沒有注意到冰室在後頭急急忙忙地追趕著自己。等到發現之時，冰室被煞車不及的貨車給活生生碾過，尖叫聲此起彼落。

…什麼？剛才發生了什麼？這是開玩笑的吧、怎麼可能？小室怎麼可能…不是都叫他別管自己了嗎？追過來幹什麼，小室這白癡！！過馬路也不看車的！紫原震驚到喪失了言語的能力，只是呆呆地望著柏油路上的血肉。救護車很快地到了現場，但面對一團零散的肉塊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急救才好。

紫原覺得眼前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紅色。四周的景物越來越模糊，他的頭也越來越痛。怎麼可能？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？前幾次明明還好好的啊，他們還肩並肩地面對誠凜的比賽，為什麼轉眼間就血肉模糊？他這次做錯了什麼嗎？

紫原驚慌地回想著，卻怎麼也想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同。明明都跟前幾次一樣，除了和黑子他們還有冰室說了自己會回到一年級的事…難道這就是關鍵？思考到一半，紫原覺得頭痛欲裂，像是有些什麼在撕扯著他的大腦和身體。

紅色、碎塊；記憶、血肉。拜託，誰來救救小室、我不要他死掉、我不要沒有小室的世界──所有的場景都似曾相識，但紫原抓不住那些在腦子裡打轉的片段。很快地他感覺自己被捲進了漩渦之中，周圍的人聲離他越來越遙遠，直到再也看不見。

還不行，還不到時候。還不能讓你看，還不能讓你想起來。

怎麼回事，這種熟悉的感覺、還有這個聲音…

待紫原回復意識之時，他用力地眨了眨眼。接著他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。

他又再度回到了高中一年級剛開學的同一個時間點。